宁惜回国后,沈明哲很上心,两人曾共同生活了好几年,熟知彼此的习惯爱好。
每天他会早起,排队一两个小时只为了去买一碗小江南的荠菜馄饨给她送去,宁惜喜欢的品牌青柠味沐浴液a市连锁店缺货,他立刻托外地朋友紧急空运回来……
仿佛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千方百计讨心爱的女郎欢喜,只要宁惜浅浅一笑,沈明哲就浑身酥软,恨不得立刻跪下亲吻她的足底。
他心里有爱,也有愧疚!
当年行原妈妈生病哀求他复婚,本来不想答应但看着前妻憔悴的面容还是不忍心直接拒绝,惜惜有时打电话来,遇上在病房的时候,他根本不敢接。
见面时也经常因为一些急事又匆匆赶回医院,他的迟疑徘徊摇摆最终将两人推向了分离。
他想把失去的一切都弥补回来。
沈明哲去了宁惜下榻的酒店,把手里包装得异常精美的书递过去,说是给她的礼物。
“什么书啊?”
“打开看看。”沈明哲笑笑,挨着她在沙发坐了下来。
搞得神神秘秘的,宁惜疑惑地偏头看了他一眼,接过来拉开彩色丝带,一翻开,厚厚的书籍中间部分用小刀刻出一个方形空间,一枚亮闪闪的钻戒放在其中。
沈明哲单腿跪下,望着她的眼诚挚说道:“惜惜,以前我让你伤心了,对不起,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女人心怦怦跳着,深吸一口气,立刻把书合上还给他,摇头拒绝,
“明哲,你不用觉得对我有愧疚,我承认我怨过你,但从来没恨过,当年也不仅仅是你的问题,如果我再坚持隐忍一点,也许一切都会和现在不一样,但我不想一味迁就退让,比起爱你,其实我更爱的是自己,这些年我生活得很好,开了自己的翻译工作室,在奥地利小有名气,还交了男朋友,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惜惜有男朋友了?
沈明哲觉得自己胸口有个地方在疯狂痉挛,他喉结滚了滚,艰难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交男朋友了?”
“是的,我回国前他向我求婚,我答应了会考虑。”想起那个叫布鲁斯的大男孩,宁惜嘴角浮起温柔的笑意。
“惜惜,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沈明哲怔怔望着她,脑子空白一片。
“会吧,等茉莉当了妈妈,我这个外婆肯定要回来看看外孙的,哎,原来我们都这么老了,明哲你也快当爷爷了呢。”女人俏皮地开着玩笑,“好了,先不和你说了,我还得再准备下给初蕾外公外婆的礼物,明天就要a市,怕时间来不及。”
……
顾景晖第一眼看见沈行原就很不喜欢,他对“沈”这个字异常厌恶,小茉莉却偏偏要找个姓沈的男朋友,这丫头和她妈妈一样,就喜欢让自己不痛快。
顾景晖全程不高兴,板着个脸,沈行原对他诸多挑剔为难毫不在意,只是避重就轻说自己经营着一家科技公司。
自己想娶这个男人的女儿,为了小茉莉不难做,他愿意放下身段讨未来丈人欢心,
看女儿一言不发两只眼睛不住往这姓沈的小子身上打量,顾景晖心里更来气了,女生外向这话真是一点儿没错,他说自己要喝庆御堂的鳝丝粥,让沈行原去买。
他生病休养的这家医院在城南郊区,庆御堂在c城北边,来回至少也得两小时,就得多折腾折腾这小子,想娶自己女儿,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初蕾望着沈行原开门离去的背影,心里闷闷不乐,眼睛都红了,就知道爸爸会为难他,看吊瓶的液体还不少,准备先去卫生间洗把脸。
拧开水龙头,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掉了下来,爸爸脾气真得很古怪,难怪妈妈要和他离婚,这次她明明陪自己来了c市,也不愿意来医院看爸爸一眼,以前两人在一起就是吵闹,现在比陌生人还不如。
胡思乱想间,初蕾好像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她快速抹把脸,打开门,爸爸似乎受了伤,垂着头坐在轮椅上,吊瓶孤零零挂在床边的架子上晃荡了两下。
还来不及出声,一个穿白大卦戴口罩的男人从身后把一块浸有药水的毛巾牢牢罩在她口鼻处,刺鼻的气息直冲心肺,初蕾本能想挣扎,却发现很快全身无力,晕了过去。
她再悠悠醒来时,发现嘴里塞着毛巾,手被反绑着,爸爸和自己一样,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还昏迷不醒。
白大卦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用一种阴鸷的眼神望着自己。
她吓得缩紧了身子,脸色苍白,认出眼前这人是好久不见的萧逸,他绑架自己和爸爸想做什么?
“你醒了?”
男人拉开口罩,果然是消失了几天的萧逸,他眼窝深陷,胡子拉渣,眼睛却迸射着仇恨的目光,用刀背顶在女孩细嫩的脸蛋磨蹭。
初蕾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忍不住微微颤动,听到男人一声冷笑,手抚上她的脸,轻声说道:“初蕾,害怕了?以前都是我怕你,你什么时候怕过我?”
他把女孩往前拖了几步,扶着她坐起来,初蕾两条腿晃晃悠悠悬在半空,才意识到自己在某一处建筑物的天台,心里有点惊恐,摇着头呜呜叫着。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在等那个姓沈的男人,他马上回来,到时候让你看一出好戏。”
想起沈行原萧逸心里恨得不行,这男人不但抢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让他和母亲身败名裂,他要报复,让这男人也尝尝个中滋味,更要让初蕾彻底崩溃,以后全心全意跟着自己。
拿出准备好的迷情水放在掌心仔细打量,萧逸嘴唇勾起抹噬血的冷笑。
沈行原来得很快,也确实如男人电话里吩咐的只身一人,萧逸把匕首架在初蕾脖子上,示意他关上天台小门,站到离自己两米远的地方,把手中的瓶子扔过去,狞笑道:
“姓沈的,这个东西你先喂顾总喝一半,剩下的你全部喝掉,要敢说不字,我马上就杀了顾初蕾,你说是推她下楼快还是我刀子割开她血管更快?”
“呜……”
初蕾一下明白萧逸想干什么,他要用沈行原曾经在酒店对付宁美珠的方法对付爸爸和沈行原,让他们喝下这迷幻药后彼此……
她宁愿死,也不能让萧逸得逞,剧烈挣扎中,萧逸手里的匕首在她雪白脖颈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鲜红的血珠不断从伤口渗处。
“小茉莉……”沈行原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脊背窜过了一抹冷意,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萧逸也被吓了一跳,他原计划让顾景晖和沈行原喝下春药后,让初蕾看着她爱的男人鸡奸她父亲,那她和这个姓沈的这辈子就绝无可能,顾景晖又是特别爱面子的一个人,再用视频威胁他把公司股份转给自己,没想到这丫头不怕死,身子摇摇欲坠挂在天台边,还和一头小豹子似的用头撞他,他把女孩往楼里拖了些,一手掐着她的下巴,将匕首再次顶在她脖子上。
“快喝!我倒数三个数,不然你就等着给顾初蕾收尸吧。”萧逸恶狠狠冲站着的男人吼道。
沈行原眼睛盯着被制住的初蕾,突然咧嘴笑了:“萧逸,你是不是傻?我问你,你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想得到顾初蕾还是泽裕?可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想做什么你尽管做。”
看着手抄在裤兜一脸轻松的高大男人,萧逸又想起曾见过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画面。
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沈行原的什么人?
沈行原现在是在虚张声势还是骗自己呢?
要是今天的场景换做自己,他也不肯乖乖喝下药束手就擒的,萧逸心里有些忐忑,握着匕首的指头微微颤动,咬牙说:“少骗我,你要不在乎顾初蕾会立刻赶来这里!”
“因为啊……”沈行原拖了个长长的尾音,“来之前和你妈宁美珠通过电话,她说就生了你一个儿子,让我劝你别做傻事,她还等着你把她从精神病院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