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远用缪沙的衣服擦了擦身上的液体，缪沙躺在地上一直没有出声，他也不管缪沙直接往外面跑，跑出洞口才发现艾伦就在不远处，对他招了招手。

“来尝尝这个。”

艾伦坐在他旁边轻声说：“我猜你很少接触社会，你以前在哪里生活？”

“我不知道…”舒远看着艾伦，只能低着头说谎：“我只记得第一次被缪沙抓走以后的事情。”

“你觉得缪沙缪沙怎么样？”

舒远说：“狂妄，自大，有时候还很讨厌。”

“嗯，说的没错。”

艾伦突然说起别的：“雌虫们过量消耗精神力之后就会出现暴动混乱的精神状态，我们都习惯了用信息素稳定精神力，不过信息素用多了会让雌虫进入假性发情，所以我们通常都会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但现在，你就是一只雄虫，你就在这座岛上——在一只临近混乱的雌虫身边，没有雌虫能忍住这个本能，他还有理智的时候会和你结合安抚精神力，如果他失去理智，那么他会吃掉你，就是字面的意思，吃掉你的血肉来平复自己。”

艾伦看着舒远被吓到的样子安慰他，把他搂在怀里，轻声自嘲：“我也打不过他，所以救不了你这个小可怜咯，但至少在失控之前，他是不会伤害你的，所以你就委屈委屈，好吗？”

“嗯。”

舒远心想，其实做爱也不是很委屈，委屈的是缪沙目中无人，丝毫不尊重他的态度，他有些纳闷：“缪沙怎么知道我是雄虫的呢？”

“哦，我的小家伙！你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艾伦好笑道，他捏捏舒远的后颈：“你都把缪沙标记了，他能不知道吗？”

“标记？”

“嗯，标记，联盟也很久没出现这种事了。”

艾伦说：“如果一只雄虫信息素足够浓郁，意志力足够坚定，那么他就可以标记雌虫。一旦达成标记，那只雌虫就被绑定到雄虫的生命里了。他不能再接受别的雄虫包括信息素，他只能跟着你。”

“可是我都没有信息素啊。”

舒远回忆起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又不太确定了，他完全没有头绪和主见，因为他每次自以为了解这个世界，适应当前生活的时候，生活总会跳出来给他一棒槌，然后告诉他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反复几次的打击让他不再自信，做什么都带着一点小心翼翼，更糟糕的是，他现在很奇怪，性格和脾气会随着他面对的雌虫而改变适应，他已经快忘记自己以前是什么性格了。

“你有，只不过你还没发现它们。”

艾伦给他比喻，如果雄虫的信息素就像一瓶水，他们可以打开瓶子倒出一些在拧上，那么舒远的“水瓶”就是瓶盖被拧死了。他自己拧不开，所以没办法主动放出信息素，而他进化的时候就好像把瓶子划开了一道口子，挤出一大半信息素，所以才有机会让他“一发命中”艾伦。

艾伦猜测缪沙给他用了什么药，让他提前进入成年状态，拧开了他体内的“瓶盖”，大量信息素泄露，又加上他对缪沙又恨又怕的心情，所以误打误撞的标记了缪沙。

也差不多是这样了，怪不得艾伦说他还不知道自己多厉害，一次用药一次进化，两次爆发信息素结果一位怀孕一位标记，就好像连续两次抽奖就包揽了一等奖和二等奖一样的概率。

“那你怎么知道我标记他的，这个也能看出来吗？”

艾伦笑了笑，也在自己手指上划开一个小口子，递过来，舒远在他的示意下舔掉那几滴血珠，只觉得舌尖一股铁锈味，连忙又吃了一口果子才压下去。

“他的血是不是甜的？被标记的雌虫的血肉能激发雄虫的欲望还有信息素。”

舒远想想是这样的，一次用药之后他疯了一样渴求缪沙的血液，后来每次和缪沙做之前他们都会交换血液唤起情欲，而他们也没用过信息素，舒远以为是缪沙的药的缘故也没多想，慢慢就习惯了。

“这是很久远的传说了。”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雄虫还没有那么少，但依旧很珍贵，虫族还没有在宇宙里横行，他们当时也是在自己星球艰难求生的普通种族，所以战乱和苦难时常降临，有很多体弱的雄虫和亚雌陷入频临死亡的状态，饥荒和寒冷带走了大部分雄虫，在战场上，在街道上，在家里，而他们的追随者们不忍心再看见自己心爱的雄虫陷入如此绝境，自愿奉献血肉以求对方能活下去。

血肉激发了雄虫求生的欲望，他们会散发出信息素吸引更多的雌虫来保护自己，雌虫们收到信息素会集起最后的力气为雄虫奉献出最后一丝生命。

“太久远了，不知真假，就像爱情一样成为了传说。”

艾伦看了看远方，风吹起他的发丝，他接着说：“所以你标记了他，他不会真正的伤害你，至少会尽力保护你活下去。”

“但是每次喝他的血，我就会变得很冲动。”

“很正常。”艾伦说：“不止是你，雄性对雌虫都是这样，所以在某些时候，你做出什么行为都不奇怪，雌虫们也不会

计较的，因为总比不做好。”

“哦……”

“你的血液里已经开始含有信息素了，或许到你二次进化，就瞒不住你的性别了。”艾伦说。

“虽然缪沙确实很讨厌，但是他确实很强大，他有自己的星球和兵力，如果平安度过这一次，他就是你最大的保护牌，至少会尽全力保护你，相信我，他比我还不想你落到联盟那边，当然，我们谁都不想你被联盟发现。如果可以，我也想带你远走高飞，但是太难了。”

“被发现了就会被他们抓走对吧？”

艾伦点头：“所以回去跟缪沙好好说说话，不要把关系弄得太僵硬，好吗？”

“好。”

“乖孩子。”艾伦又亲亲他。

“虽然他总是很粗鲁，但是我不跟他一般计较。”舒远想调节一下氛围，轻松的说。

“哈哈，或许你有没有想过，他只是害怕呢？”艾伦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在他旁边小声的说。

舒远也跟着小声：“他怕什么？”

“怕被其他虫知道被他一个小家伙标记了。”艾伦说：“或许还怕你这个小鬼知道真相之后骑到他头上作孽呢。”

“怎么可能…”

舒远不太信，又有点跃跃欲试：“他天天都那么凶。”

“其实你可以试试和他提一些小要求，他不会拒绝你的。”

“那……我要是让他给我道歉呢？”舒远越说声越小，他觉得好像也不太现实，自己先笑了起来。

艾伦眨眨眼睛：“大概，你会得到一个巴掌和一个道歉。”